知足の小草

【雪落下的声音】双宁番外

岚山山澜:

磨了三天的双宁番外,高宁馨×魏璎宁。

接下来会慢慢的继续更新令后本篇,之前吐槽有人找我出本子,没想到大家还蛮认真的,受宠若惊,谢谢各位,我一个人就算啦,这七八万字儿的也不值得,天儿凉了,省下来的钱给大家买杯暖手的热茶喝喝,也是好的(笑



双宁番外

(1)

高宁馨一直是后宫最横行霸道的一只螃蟹。

不光是在后宫,未出阁的时候在高府也是。

没有人知道去,原来的高宁馨不是这样。

她小时候是出名的乖巧可爱,父亲虽然严厉,母亲却宠着她纵着她,哪怕她犯了错,也不过是轻点了她鼻尖,要她乖一些。

但后来自从母亲落水,蒙冤而死以后,一切就都变了。

父亲的沉默,继母的跋扈,兄弟手足的欺凌,府中下人的窃窃私语,还有无处不在的冰冷目光。

她心中是明白的,是以拼了命的要反抗。

眼泪是有的,只是再也没人替她温柔的拭去,唤她馨儿,是以她便舍了。

所有人都要她当母亲没存在过一般,她偏不,哪怕就剩她一个,也要记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记得。

后来就进了王府,又进了宫,风光无限,宠爱万千。

她却总是对皇帝不太上心。

爱么?别闹了。

能说的上什么爱呢,总要活下去,总要想办法替母亲报仇雪恨,给她应有的殊荣,给她被夺走的一切。

一直背负着这些,怎么爱?拿什么去爱?

宫中的日子闲到让人发疯,她就喜欢上了唱戏。多有趣呀,那么多的故事,那么多的人生,那么丰富的感情,她艳羡,也喜欢的不行。

再之后就遇见了阿满。

高宁馨后来才知道她叫璎宁,这两个字儿唤起来,音节都让人觉得温柔。

怎么形容这个人呢?

高宁馨起初只是觉得她绣的戏服极好,清淡些如镂空淡紫鸳鸯锦月牙裙也好,艳色绝绝的大朵牡丹翠烟纱碧霞罗也罢,均是用料妥帖,配色舒服,针线精致,哪里都甚合她意,就一时起兴把人儿唤了过来看看。

小宫女眉眼温婉秀气,站在她眼前却不亢不卑,不管问了什么都温温柔柔的执了礼笑着回话,眸子乖巧干净的如林间的幼鹿,汪汪的盈着温润的湿意。

后来的一段日子就快活了许多,魏璎宁说是秀坊的宫女,却是给高宁馨一个人霸占了去。绣戏服的时间少了,更多是喝茶聊天儿,逗鸟儿喂鱼,做什么都要带着她。

高宁馨以前从来没在意过自己张口就骂有什么不妥,有了魏璎宁以后却总是骂着骂着就忽然讪讪的停下来去看她。而小宫女只是柔柔的笑,拿了一双清澈的杏眼,映了她的影子。

魏璎宁的笑容就好像是春天第一场细雨,无声无息之间把高宁馨的火爆脾气浇灭的起不来半点儿火星儿。

能怎么办呢,遇上这样的人。

高宁馨也怀疑的问过她,就不觉得本宫脾气差?

魏璎宁就笑,说是有个幼妹,脾气更差,连被疯狗咬了一口都不放过,第二天伤未好就拖着身子追了半个京城。

高宁馨当时就目瞪口呆,暗暗想想,觉得这是个狠人,自己还真未必打的过。


(2)

高宁馨本来觉得这样的日子能够一直持续下去的。

直到那天璎宁踉踉跄跄的跑回储秀宫,带着一脸的泪痕和惨白的神色,跪在她面前。

她那天本来很高兴的,那是她第一次扮男相,想着璎宁一定会惊喜的看着她夸她好看,急冲冲的要给她看来着。

结果她回来的时候,却见到了一个这样的她。

那种本来已经在平淡日子里微弱下去的恨意,在这一瞬间又全部爆发开来。高宁馨恨得都要疯了,她恨不得立刻把天底下所有这些龌龊该死的男人都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再狠狠的碾进最肮脏的泥地里。

哪怕那人是当今皇后的弟弟,富察一族的长子傅恒。

却被璎宁拉住了。

那是魏璎宁第一次逾矩,她抱了高宁馨藏在戏服下的细软腰肢,安静的待了许久。

高宁馨不敢动,怀里这人儿太纤细脆弱,让人担心一经触碰,就会像梦境一样碎的无迹可寻。

那真是许久许久,直到高宁馨觉得自己的衣襟有了明显的湿意,才慌忙的捧了小宫女的脸来看。

魏璎宁果然是哭着的。

只是看她手足无措的安慰她,便又笑了。

那笑容该是一如往常,却不知怎么的,带着绝望的气息,仿佛是地狱里开起的花儿,美丽而预告着血与火的结局。

亦是她留不住的绝艳凄美。

那之后三天,绣坊的人来传话,说是小宫女被遣出宫之后,就上吊自尽了。

高宁馨手里上好的官窑缠枝青花茶碗,砰的摔了个粉碎。

心里好像也有什么,碎了个彻底。

(3)

从那以后高宁馨就豁上去跟富察容音彻底对上了。

储秀宫的人每天就看着自家娘娘跟打了鸡血一样出去,又跟蔫儿了的韭菜似得恨恨的撕着小手帕回来了,其实这会儿倒也还好,就只是晚上夜深人静娘娘拿出来那几套早就旧了的戏服细看的时候,那是谁也不敢多吭一声儿。

从前三天两头就去溜达一圈儿的绣坊,也再也不去了。

无人敢劝。

储秀宫满宫的人也都很想念魏璎宁在的日子,那些日子里,有她在,连受责罚的人都鲜少有了。

她一走,高宁馨打不过富察容音就气得整天回来摔碟儿打碗儿,苦哇。

直到那个眉眼与璎宁相似的小姑娘进了宫,一切方才又有了些好转。那阵子风波特别多,贵妃娘娘不知在忙些什么,总是累的回来就睡,不再来折腾自己家的宫人了。

储秀宫人很想给魏氏姐妹立个牌子,虽然脾性差距那么大,却都是实打实的好人啊。

待所有的事情平定下来,妃嫔新旧更迭也罢,改朝换代也好,后宫却是不可思议的安稳了下来。娘娘们常常凑在一起打打吊牌,听听戏本子。高宁馨又恢复了以往打着鸡血出去,蔫儿的如同过气儿韭菜一般回来的日子。

那眉眼间,却有着了了心事的安定和释然。

只是,那以后高宁馨就很少唱戏了。

一次有个新来的小宫女不懂这些,好奇的问了句,为何娘娘不唱了。

旁边儿贴身伺候的老宫女吓得心里一抖,生怕贵妃娘娘一怒就赏这小丫头一丈红,却没有。

高宁馨一阵恍惚,默然不答。

半晌,只是挥挥手让小宫女下去了。

是夜,穿了那身她封存已久的大朵牡丹翠烟纱碧霞罗,化了极艳的妆容,柔声缓步,凄声婉转。

闻者落泪。

自那以后,再也无人听过贵妃娘娘的戏。

一夜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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