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足の小草

【延禧攻略】皇太子日记(双宁番外)

星の雨:

(1)


璎宁还记得清清楚楚,六年前她刚刚入宫,在考核中因为绣技出众被留在了绣坊,成为了一名绣娘。


绣坊的主管张嬷嬷是一位特别和蔼的嬷嬷,入宫的当天,张嬷嬷握着璎宁的手,语重心长地道:“璎宁啊,你名字中的这个‘宁’字,与储秀宫那位贵妃娘娘的闺名冲撞了,所以,这个名字你便叫不得。从今日起,你便改叫阿满吧。”


那是璎宁第一次听人提起后宫新晋封的娘娘。


储秀宫的贵妃娘娘,闺名里也有一个“宁”字。璎宁不禁对这位娘娘产生了些许的好奇,她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绣坊里的绣娘们不同于旁的宫女,后宫里头宫女是不让串门子的,平日里没事,便也只能老老实实在各自当差的宫里待着。可绣娘们因为要经常给各宫的主子们量体裁衣,所以时常要在宫里走动,走动得多了,这知道的八卦自然也就多了。更不用说,贵妃娘娘乃是这后宫里头除了皇后娘娘外的第一人,外朝家族得势,皇上也极宠爱,赏赐除了送去皇后娘娘的长春宫之外,全都是由着储秀宫先挑。


不过,璎宁却听旁人议论,这储秀宫虽然繁花似锦,可储秀宫的奴才却是不好当的——这位贵妃娘娘啊,脾气阴晴不定,最是骄横跋扈,喜好奢华,高兴的时候,抓起一把珍珠洒给下人,不高兴的时候,同样抓起一把珍珠,却不是洒给下人,而是叫下人一粒一粒吃给她看。那是一朵淬了毒的牡丹,美丽而凶残。


有这样的名声在外,璎宁自然也就渐渐歇了好奇的心思,同时也牢牢地记着自己已经改名阿满的事,甚至不敢让人知道她本来的名字,免得哪日不小心传到了贵妃娘娘的耳朵里头,她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第一次看见贵妃娘娘,是在从绣坊出来,回宫女所的路上。


那时已接近傍晚,日暮西沉,余晖遍洒,残阳染红了乾清门。璎宁跟着其他的绣娘们排着队,走在渐显昏暗的甬道中。甬道两侧树影婆娑,落下的丛丛树影,将光洁的石板染成淡淡墨色。


走了半道,领队的张嬷嬷忽然脚步一顿,急促地道:“快!都背过身去!”


宫女们听惯了命令,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乖乖地背过了身。璎宁能感觉到甬道的另一头有红色的光亮传来,在昏暗的衬托下愈发的显眼。往日里她都是很听嬷嬷的话的,可这一次她却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忍不住偷偷转头去看。


红色的光亮来自于从甬道尽头飘出的红色灯笼,由两排宫女提着。红色的烛光透过灯笼纸落在地上,宛如铺开了一条华美的大红地毯。那地毯之上是一架华丽的仪仗,上头坐着一名美艳动人的女子,她似乎是累了,正闭着双眼,半倚在仪仗上假寐,手腕上缠绕的碧玉珠串随着仪仗的移动,轻轻晃动着,交击一处时,发出悦耳声响,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一直到仪仗过去,璎宁还有些愣神。在绣坊这些日子里,她也时常会跟着张嬷嬷去给后宫的主子们量体裁衣,甚至包括长春宫的皇后娘娘。各宫的娘娘们随便指一个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可从未有人像这位娘娘一般,美得令她由衷的震撼。


“嬷嬷,刚才那位娘娘可是储秀宫的那位……?”璎宁跟上张嬷嬷的步伐,悄悄地问道。


宫里头妃嫔出行都是有讲究的。皇后娘娘的叫做仪驾,贵妃娘娘的叫做仪仗,而其他的就只能用采仗了。璎宁也是看着那仪仗不如皇后娘娘的仪驾,又比其他妃位的娘娘们更好些,才这么猜测的。


张嬷嬷点了点头,肯定了璎宁的疑惑。


那一刻,之前已经消了大半的好奇心,又再一次被狠狠地勾了起来。


那么美的人,怎么会像传闻里说的那样坏呢?一定是大家以讹传讹,夸大其词了吧。若是有机会,能近距离地见一次贵妃娘娘便好了——璎宁忍不住想着。




(2)


这个看似遥远的愿望,竟是没多久就被实现了。


当然,起因却不是件多么美好的事。


璎宁大早上便去了钟粹宫,给不久前才提了妃位的纯妃娘娘送去了新的礼服和常服。回来还没踏进绣坊的门口,便感觉到了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守在门边的如意见到她便急急忙忙拽住了她的袖子,小声道:“璎宁,嬷嬷让我在这里等着你,让你小心些。先前储秀宫的大宫女芝兰姐姐由吴总管陪着过来了,结果进来就将锦瑟姐姐给罚去了辛者库。”


璎宁怔了怔,锦瑟是绣坊里绣技十分出众的一位,入宫已经四年多了,虽然性子比较高傲,但在绣活上确实没几个能比得过她的。璎宁和她关系说不上好,毕竟璎宁才入宫没多久,就因着绣技好而得到了张嬷嬷的另眼相待,这让锦瑟眼红得不行,不论干什么都要和璎宁比一比。可猛地一听她被罚入辛者库,还是让璎宁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锦瑟犯了什么事了?怎么会……”


“听说是一个月前,锦瑟接了给贵妃娘娘绣戏服的活儿。结果戏服绣出来却不合贵妃娘娘的意,惹得贵妃娘娘大发雷霆才会……”如意说着,一脸的心有余悸,显然是被吓着了。


璎宁点点头:“我明白了。”既是锦瑟的事,自然和她没太大干系的。她只需小心翼翼,别触了霉头便好。


可没等她抬脚进去,如意又扯住了她的袖子:“诶,等等!璎宁,我还没说完。方才芝兰姐姐说了,要绣坊最好的绣娘重新给贵妃娘娘绣戏服,结果……方歆那个坏人,她告诉芝兰姐姐,说绣坊最好的绣娘是你,芝兰姐姐便点名要你去绣。璎宁,你可千万要小心啊!”如意急得好像就要哭出来了。


璎宁叹息一声,笑着揉了揉如意的头顶:“别哭丧着脸了,给贵妃娘娘绣戏服又不是要去杀头,若是办得好了,指不定还能得了贵妃娘娘的青眼呢。”


方歆推荐她,不怀好意是真,虽有锦瑟血淋淋的例子在前,但对此璎宁却并不觉得害怕或是恐惧。进了绣坊这么久,也不知是张嬷嬷有意还是无意中凑了巧,她竟是没有去过储秀宫一次。这一回,或许她便终于能有机会在近处瞧一眼贵妃娘娘了吧。


之后的事情自是顺理成章。被芝兰亲口定下的绣娘,任谁也是无力改变的。


接到手上的戏服纹案——根据芝兰的说法,是贵妃娘娘亲笔画下的——只看那勾勒着色,便能瞧出贵妃娘娘在“画”这一道上造诣极高。贵妃娘娘的尺寸,绣坊都是有记录的,璎宁虽从未去过储秀宫,但储秀宫的活儿却是做过几回,只要贵妃娘娘不是忽然长胖了或是清减了,自是不用去重新量体的。芝兰放下了纹案,交代了时限便离开了。


那一日,璎宁对着贵妃娘娘亲笔画下得纹案几乎发了一整日的呆,那纹案上的一笔一划,似乎都能体现出作画人的用心——这件戏服对贵妃娘娘的意义一定非同一般吧。


璎宁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完成了戏服。自进宫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倾注了全部,投入一件绣品之中。她对自己的绣技有信心,可临了去储秀宫送戏服的时候,却又不自觉紧张了起来。若是,不合贵妃娘娘的心意可怎么办呢?她担心的倒不是自己是否会步了锦瑟的后尘,只是怕自己辜负了贵妃娘娘在那纹案上花费的心血。


才走近了储秀宫的围墙,便隐约听得里头传来丝竹之声。听闻贵妃娘娘酷爱唱戏,皇上特许她在储秀宫内搭建小戏台,想来便是从小戏台那儿传来的声响了罢。


通传之后,璎宁再次见到了一个月前来绣坊的芝兰。芝兰看了璎宁一眼,没多说什么,只是转身往里头走去,示意璎宁跟上。


精致的走廊拐了几个弯,远远的便能瞧见那小戏台上人影绰绰,当中有一人身着一身素色戏服,手持折扇,却未戴戏冠。若是唱给贵妃娘娘听的戏子,绝不可能如此随性,璎宁心中震惊——莫非,那人是……


璎宁跟着芝兰,在戏台不远处停了下来。


起先,璎宁低着头不敢随意乱看,可过了一会儿,却就不自觉被那台上的声音吸引。璎宁没怎么读过书,一时间只觉得那声音好听,却怎么都想不出可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戏里的词句辞藻华丽,璎宁也听不太明白,到后来便也不再去注意究竟唱的是什么,只是听见那声音,便已足够令人沉沦。


再后来,璎宁便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心——只是偷偷的,偷偷的瞧上一眼,应当也是无碍的吧?




(3)


芝兰来报,说绣坊的小宫女来给她送绣好的戏服的时候,高宁馨正巧来了兴致,换了戏服在小戏台上唱《贵妃醉酒》呢。自从封了贵妃后,为着后妃的形象,她已极少自己唱戏了,所以若是难得起了唱戏的心思,除非皇上御驾,否则什么也不可能打断了她的。


芝兰跟了贵妃娘娘这么些年,见贵妃娘娘没理她,依然在自顾自地唱戏,便明白了娘娘的意思,出去将绣娘带了进来,在戏台边候着。


人到的时候,唱着戏的高宁馨也不由得把目光分了一点儿给那个小宫女——穿着造办处的粉色宫装,手里端着用红绸遮盖的托盘,站得规规矩矩,头也埋得低低的。


啧,看上去便是个无趣的奴才。


高宁馨在心里给小宫女定了位,便接着专心唱戏了——无趣的奴才,又有什么值得上心的呢?


不料待她唱到“人生在世如春梦,奴且开怀饮数盅”的时候,转了个身,竟是忽然瞧见那小宫女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抬了头,拿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看着她。若换做往日,有奴才敢这样胆大妄为的偷看她唱戏,她肯定是二话不说直接命人拿下,轻的罚去辛者库,重的直接丢给慎刑司打死了事。可偏偏今日,她却生不出任何被冒犯的不悦来,或许是因为小宫女的眼睛里太过干净了吧——她收回先前说小宫女是个无趣的奴才的话,其实,还是个蛮有趣的丫头呢。


心中对小宫女起了兴趣,可高宁馨却没停下,还是把一整出的贵妃醉酒唱完了。


不知为何,她瞧着小宫女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满满的全是她自个儿的身影的时候,就觉得心情特别的好。这倒是奇怪了,以前便是给皇上唱戏,看着皇上沉迷其中时,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呢。


待戏唱完了,高宁馨停下来将手中的折扇递给旁边的芝兰时,又不着痕迹地往小宫女那儿看了一眼,正巧看见对方像是忽然间回过了神,匆匆低下头,又恢复了之前她见到的第一眼时那个拘谨守规矩的模样。高宁馨没忍住轻声笑了出来,倒惹得旁边的芝兰十分不解:“娘娘,您笑什么?”


高宁馨也不解释,转过头道:“那便是绣坊来的人?让她去殿里候着吧。”


于是,璎宁在戏台子下等了近半个时辰,最后眼睁睁地看着贵妃娘娘扶着芝兰的手走了,压根没找她过去问话。就在璎宁想着,贵妃娘娘是不是已经把她给忘了的时候,一个小宫女过来,领着她又在长廊上拐了几拐,进了储秀宫的正殿里。小宫女没有随她进去,正殿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人站着。璎宁不敢四处乱瞧,毕竟不知道贵妃娘娘什么时候就会进来了。不过只拿余光稍微打量了一番,便能看得出这储秀宫内的金碧辉煌。尤其是那一只博古架,上头置满了各种金银玉器,古董奇珍,随便一样放在民间,也是多少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瞧上一眼的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隐约听见外头传来响动,很快,正殿外的帘子被掀开,璎宁规规矩矩地跪下,便看见一双花盆底从她面前走了过去,黑色常服的下摆绣着大朵的艳丽牡丹,同时,一股馥郁的清香蹿入了她的鼻尖,沁人心脾。


高宁馨扶着芝兰的手在软榻上坐下,瞧了眼面前这个伏下身子行礼的小宫女,抬了抬手:“起来吧。”


小宫女谢了恩站起身来,高宁馨这才第一次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看起来不过是十五六的年纪,刚刚长开便已显露了姣好的颜色。不同于她平日里见到过的那些宫女,眼前这个丫头身上带着少年人的气息,干干净净的,令人觉得舒适,可也不像那些总是慌慌张张,莽莽撞撞的小宫女,这个丫头的规矩极好,面对她时的表情也是不卑不亢。


“听芝兰说,你是绣坊里绣工最好的绣娘。但愿你的作品,不要让本宫失望。”高宁馨说道,示意芝兰将小宫女手里的戏服呈上来。


遮盖的红绸被掀开,露出底下叠放得整整齐齐的黄色戏服。


高宁馨伸出手,用没戴护甲的手指轻轻抚上戏服的纹案。针脚细密,搭配妥帖,就连配色也是格外的让人喜欢。她忽然想起,这一两年来,绣坊送来的常服中,确实有那么一两件特别合她的眼的,就比如她如今穿的这一身,虽选的是怒放牡丹的纹样,可配色却一点也不显得艳俗,反倒是将穿着的人突显得更加清丽了几分。如今瞧着这戏服的配色风格,当是出自一人之手了。


高宁馨爱唱戏,最爱的便是那出《贵妃醉酒》,这套戏服便是她为了《贵妃醉酒》特意而制的。以前那些戏服总不合她的心意,她费了不少功夫才画了心中最合适的纹样,着人送去绣坊制作。这是她的心血,她自然不允许旁人有一丝一毫的玷污,上一回绣坊献上的戏服,精致虽精致,可太过艳丽却失了原本的意义。高宁馨越看越觉得,那件戏服就是在明晃晃的讽刺她骄奢,这才第二日命芝兰去绣坊将制衣的绣娘直接丢去了辛者库,同时命绣坊用最好的绣娘重新制这件戏服。她才不在于其他人会如何看她呢,你们既然说我骄奢,那我便骄奢给你们看罢。


芝兰回来,说绣坊最后推举出的是一个入宫不过两年的小宫女,高宁馨也猜到其中定是有些倾轧阴私的。在今日见到小宫女之前,她本不抱希望能得到一件满意的戏服,可在戏台上见到小宫女之后,心中又不免暗暗有了些许的期待。


——果然,她没有让她失望。


璎宁最后是领了大笔的赏赐回了绣坊的。


旁人那些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全都没有引起她的注意,那个时候,她把两只手都拢进了袖子里,互相捏得生疼,这样才能告诉她,刚才发生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璎宁在宫里头也见过一些为了争宠或者是显摆而浓妆艳抹,珠钗满头的妃嫔。可那些人不论多好看,妆摸得浓了,或者珠钗簪得多了,就全被喧宾夺主了去,看着倒成了个花里胡哨的首饰架子。可眼前的贵妃娘娘却全然不同——旁的妃嫔们都是梳着小两把头,她却是绾着高高的发髻,珠光宝气地嵌着银制翠蝶,红宝石牡丹,精美绝伦,栩栩如生。耳上戴着两颗宝光四溢的东珠坠子,手腕上还缠绕着一串由十八颗翠珠与两颗碧玺穿成的翡翠手串,如此多的首饰,偏偏她却以牡丹之姿,艳压群芳,硬生生将这一身珠光宝气全给压得黯然失色。


那是璎宁第一次在那样近的距离看见贵妃娘娘,明明打量主子已是大大的僭越,可贵妃娘娘却眼中带着笑意任由她看,甚至连一句责罚的话都没有。


所以就说了,宫里那些传闻分明就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了嘛。


贵妃娘娘明明是个很好的人呀。




(4)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贵妃娘娘成了绣坊的常客,有事没事便喜欢带着人到绣坊里转上一圈。可不论贵妃娘娘是来做什么的,最后总要把璎宁叫过去,或是把人带回储秀宫一整天,直到宫门下钥了才放回来。


再后来,璎宁几乎变成了储秀宫专属的绣娘,贵妃娘娘更是发话,每次要绣什么新的常服、朝服或者是戏服,都要让璎宁过去重新量体裁衣。大家都在背后悄悄的议论,语气酸溜溜的说,这阿满已经能算得上是半个储秀宫的奴才了。说是绣娘,可整日都不务正业。


不过储秀宫里的奴才们倒是对璎宁欢迎得很,高兴得就差摆个牌位供着了。毕竟自从阿满姑娘常来储秀宫后,贵妃娘娘的脾气似乎都好了不少,有时候贵妃娘娘正发着脾气,连嘉嫔娘娘都不敢太劝着,偏偏阿满姑娘一进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没一炷香的功夫就能把贵妃娘娘心里的火浇灭得干干净净,连带着储秀宫的物件们寿命也比往年长了许多,不会再因着一不小心摆在了贵妃娘娘手边,就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了。


高宁馨想了好几年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每次看到阿满对着她柔柔地笑,她就一点儿脾气都发不出来了呢?


旁的奴才,哪个敢抬着头大大方方地盯着主子瞧呢?偏偏就这个丫头胆子大,开始还是偷偷的,没过两个月就明目张胆了。不就是看穿了自己不会生她的气嘛?!可没办法,遇见这么个人,她还就喜欢见她瞧着自己的眼神,温温润润的,干净而清澈,里面明明白白印着的全是她一个人的身影。就像是被旁人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心尖上,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一开始,高宁馨是没想过把阿满调到储秀宫来的。反正有她刻意交代过,阿满只需要接储秀宫的绣活,平日里没活的时候,也大都被她唤到储秀宫里来伺候着,和储秀宫的人也没什么区别的。直到乾隆六年的除夕夜,她把阿满唤来储秀宫,向来守时的丫头却生生晚了半个时辰,被她发现了手腕上的手印也就是不说发生了什么。


那个晚上,高宁馨辗转反侧了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天才刚刚亮就火急火燎地把芝兰叫到了面前:“去,立刻去绣坊把阿满叫过来,然后去内务府把手续给办了,本宫要把阿满留在储秀宫里。”


——哼,她有什么好烦恼的,她倒是想要看看,这后宫里头,除了皇上,谁还敢动她身边的人不成?


至于再后来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储秀宫的贵妃娘娘身边多了一位贴身大宫女,举止有礼,脾气温和得不像是储秀宫出来的奴才。


有些事情,似乎已经在潜移默化间,开始悄悄的开始改变。


将来还会发生什么,又有谁会知道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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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里是说好的(?)双宁番外,关于她们的初见、相识和结缘。


2、电视剧里说,桂芬儿的那件戏服是她亲手绣的(我不管,我没听见)反正我就认定那肯定是阿满绣的。桂芬儿画的纹样,阿满操的针,多完美呀wwww


3、写之前把剧里桂芬儿唱戏的几段找出来又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桂芬儿唱戏时的样子真是太美了。唱戏的桂芬儿是最美的桂芬儿。这篇里的那一段唱戏的片段,大家可以结合21集28分的那一段看看,虽然是准备干坏事儿的桂芬儿,但除开前因后果,感觉还是很赞的。


4、说起来,我查了查百度,貌似《贵妃醉酒》这出戏剧其实是后来梅兰芳先生精心雕琢改编的,不过来源好像倒是乾隆年间的一部叫做《醉杨妃》的戏。电视剧里唱的那几句应当是梅兰芳先生改过后的版本。嘛,反正剧里这么演了,我也就照着这个写了,主要是戏剧什么的,我也是真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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