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足の小草

【延禧攻略】皇太子日记·叁拾柒(又名:魏氏姐妹附凤记)

星の雨:

(八十九)


就像皇后猜测的那样,一道圣旨,很快就被送到了储秀宫。


圣旨是皇帝身边的李玉公公亲自送来的,主要也就是两层意思。一是皇帝给贵妃赐了封号“慧”字。二是令内务府督办翻新改建储秀宫偏殿,至于原先居住在偏殿的嘉嫔则是按照圣旨的要求,搬去承乾宫居住。


伴随着圣旨而来的,还有各色的赏赐,名头自然是嘉奖贵妃保护皇嗣有功,甚至连贵妃身边的两位大宫女都各自有赏赐呢。


送走了李玉公公,高宁馨也没有去理睬偏殿里的忙乱,带着两位大宫女回了自个儿的主殿。


她当然能看明白,皇上令内务府督办翻新改建储秀宫偏殿只是一个由头,目的应该只是将嘉嫔从储秀宫里挪开。可她不明白的是,皇上为何忽然想这么做了?总不能是发觉她与嘉嫔关系不如从前,便把人弄走免得碍着她的眼吧?高宁馨想完的瞬间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皇上才没那个闲工夫关心后宫妃嫔在想什么呢,她在皇上心里也还没重要到那般地步。


还有就是这忽然间赐下一个封号的事儿。“慧”字,寓意聪慧,从前因着后宫里仅有她这么一位贵妃,无需以封号区分,便一直未有封号赐下,如今却毫无征兆地来了这么一出……


按清朝祖制,后宫高位妃嫔,每一级都是有定数的。贵妃位上可有两人,难不成,是皇上打算再提一位贵妃?瞧着皇上把嘉嫔移去了承乾宫,或许是……娴妃?


“你们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高宁馨琢磨了半天都没琢磨透,便想让自个儿的两位大宫女帮忙参详参详。


“娘娘是担心,皇上忽然命嘉嫔娘娘搬去了承乾宫,又给您赐了封号,是想要给娴妃娘娘提位份?”璎宁对自家贵妃娘娘的心思摸得还是很透彻的。


“哼,本宫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娴妃提了贵妃,也不及本宫乃是初封的贵妃。”高宁馨嘴硬道。


璎宁轻笑:“既是如此,娘娘为何还皱着眉?”


“你——”高宁馨瞪着眼睛指着璎宁,可“你”了半天,还是说不出半句责骂的话,最后只能愤愤地放下了手,一把抓起旁边的手串捻着,“你这个丫头,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仗着本宫宠着你是吧?”


“娘娘息怒,气着了身子可就是奴婢的过错了。”璎宁笑着低下头道。


高宁馨斜了璎宁一眼,生气吧,自然也没多生气,责罚就更是舍不得,这篇也就只能这么翻过去了:“说正经的,你们说,皇上真的是想给娴妃提位份吗?”


“奴婢打听过了,皇上并没有给承乾宫圣旨,只是派了德胜公公去传了口谕,命内务府打扫承乾宫偏殿,并添置相关器物。提位份的事儿,更是一个字都没提到。”芝兰将先前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此时不提,并不代表以后不会提。皇上今天这一道圣旨,怕是和本宫同样想法的人,会有不少吧。”


“或许,皇上所思其实也没我们想的这般复杂呢?”璎宁想了许久,才开了口道。


“怎么说?”


“前天晚上在永和宫,奴婢就一直琢磨着,皇上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璎珞从外头进来的时候应该还不在,奴婢觉着,大约是张院判和刘太医第一次给出诊断的时候。若皇上是那时来的,那后面发生的那么多事,包括嘉嫔娘娘极力劝您按宫规处置小阿哥的事情,可全都落在皇上的眼里了。”


听着璎宁忽然提起五阿哥出生那晚的事情,高宁馨也稍稍有些回过味来:“所以你的意思是,皇上下了这么一道圣旨,其实就是单纯为了把嘉嫔从本宫身边挪出去?那……不让她祸害本宫,却丢去祸害娴妃的吗?”


后半句惹得芝兰和璎宁都忍不住掩嘴笑起来。


“娘娘,娴妃娘娘立身淑良行事谨慎,不似娘娘这般率真,嘉嫔便是想撺掇,也撺掇不起来呀。”璎宁说道。


“也是,娴妃性格固执,整日里就一副安贫乐道的模样。本宫从前三番四次地延揽她,她是油盐不进。便是嘉嫔想做什么,对上这么个闷葫芦,也得偃旗息鼓了。”高宁馨认同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皱着眉抬头看璎宁,“不对,你这丫头什么意思啊?拐着弯儿说本宫蠢钝一根筋吗?”


“娘娘,奴婢哪儿敢呢。奴婢说您是率真,真性情。您只是心地善良,耳根子太软,过去才会被嘉嫔挑唆了。皇上一定也是瞧出了这一点,才会让嘉嫔搬出储秀宫的吧。”璎宁连忙安抚道。


高宁馨眼神怀疑:“本宫怎么觉得你这话听着那么虚伪呢?”——她心地善良?这话说出去,她自个儿都不信。


“娘娘,您真的多虑了。奴婢的话,可是句句出自真心。”


罢了,她还能真的计较这个呢?哪一次最后不都是不了了之的。


“不管怎么说,娘娘,嘉嫔搬出去了,总归不是件坏事。以后也不用总是提防着偏殿了。”芝兰连忙转移话题。


“只是,四阿哥也被嘉嫔一起带走了。本宫担心,从前她帮本宫做了不少事……”


“娘娘,嘉嫔可不是帮您做事,那一件件,可都是她挑唆您做下的,不是么?”


高宁馨转头看着说完这句话便规规矩矩站着的璎宁,慢慢的,她的嘴角一点一点地勾起弧度,最后笑意蔓延进了眼睛里,神色终于轻松了起来。


——是啊,皇上既然已经认定了是嘉嫔挑唆她,就算嘉嫔想攀咬,也要看皇上愿不愿意相信她的话呢。再说了,从前她又没害过人的性命,不过是给不听话的人一点儿教训,事情过去这么久了,皇上肯定也懒得去追究了不是?


 


(九十)


有皇上的圣旨,内务府自然不敢怠慢。承乾宫的偏殿是现成的,打扫修整不过一日便已完成,到了日落时分,嘉嫔便带着四阿哥来给贵妃辞行,随后一行人往承乾宫去了。


嘉嫔去了承乾宫,储秀宫的偏殿也开始了大张旗鼓的翻修。


贵妃瞧着倒是和往日里没什么两样,该听戏听戏,该遛狗遛狗。反倒是其他各路妃嫔暗自揣摩着皇上的意思,有些自以为聪明,觉得定是娴妃要上位了,上门套近乎,结果无一例外都碰了软钉子,被娴妃不痛不痒地推了回去。有些琢磨不透的,就在晨间请安时明里暗里地向皇后打听,可皇后娘娘是何等人,哪是旁人想窥探就能窥探得了的?


“后宫里的人呐,个个儿都是心浮气躁的。”容音扶着璎珞的手回内殿的时候,摇头感叹了一句。


“她们闲着没事,就喜欢把皇上的每一句话,每一道旨意都拆开来细细琢磨呢。不过……”璎珞有些不确定地道,“娘娘,这嘉嫔去了承乾宫,会不会对娴妃娘娘造成一些不可控的影响?”


“不可控肯定会有,但以娴妃的心性,会不会接受这份影响,就全看她自个儿了。”容音叹了口气,“如今她的父亲和弟弟虽然都还在,但下个月便到了行刑的时候……唉,罢了,就如你所说,我们已尽了人事,剩下的,也只有观望了。”


 


永和宫添了一位小阿哥的消息,自然很快也传到了阿哥所。


听说前一日,皇上便下了旨给五阿哥取名为永琪。


永琪出生那一晚的“惊心动魄”,永琏也是后来才听说的。和原剧里相似却又不同的情节发展,着实让他感叹了一番。紧接着,皇阿玛又是一番骚操作,让后宫里不少妃嫔们想破了头。嘉嫔搬出了储秀宫,贵妃娘娘如今该称为慧贵妃了。不过这些永琏都不关心,他现在就是对新来的小弟弟感兴趣得很——那可是传说中著名的五阿哥呀,上辈子他们这一代人,哪个不知道五阿哥和小燕子的故事?能瞧见五阿哥小时候的模样,可实在是太新奇太有趣了。


可惜,他是个阿哥,长春宫与永和宫也算不上非常亲密,以他的身份想要直接去瞧永琪,并不太妥当。


“以前四阿哥出生的时候,怎么也没看你这么有兴趣呢?”容音好笑地打趣自家儿子。


“皇额娘,四弟出生的时候,儿子还小嘛,不大懂这些。再说了,那时候储秀宫老是和皇额娘不对付,儿子才懒得喜欢呢。”——他总不能说小五在他上辈子特别特别有名,所以才惹得他好奇吧。


容音瞪了永琏一眼:“口没遮拦,这种话也是能随便乱说的吗?”


永琏乖乖坐好,讨好道:“这不……就是在皇额娘这里,儿子才随意些的嘛。”


容音也知道,永琏自小沉稳,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他心里头清楚着呢。伸手点了点永琏的脑门子,容音便也就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宠溺地道:“叶太医现在还在给永琪调理身体呢,等他好了,额娘再带你去看他。”


永琏笑得眼睛弯弯的:“就知道皇额娘最好啦~”


——果然,二阿哥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间就特别像皇后娘娘呢——立侍在容音身侧的璎珞如是想道。


皇额娘果真没有食言,大约过了一周,永琏刚下了骑射课,便见着了皇额娘派来传话的小太监。


自皇阿玛登基,永琏正式成为皇子以来,他在后宫里的活动范围基本也就是在西六宫的范畴,对于属于东六宫一部分的永和宫,他还真是一次都没有去过。


应该是事先告知了永和宫那边,于是当永琏抢了璎珞的位子,扶着自家皇额娘走到永和宫门口的时候,怡嫔和刚刚晋了嫔位的愉嫔都已经候在那儿了。


后宫里的每一宫,外头瞧着都是差不多的,不过里面却是别有洞天。比如这永和宫内,竟还种了一小片的风竹,瞧着竟是颇为风雅舒适。


小小的永琪被包裹在襁褓中,乳娘刚刚喂过奶,这会儿他正安安静静地睡得香甜,睡梦中还不自觉地咂吧咂吧嘴,煞是有趣。


经过近半个月的调理,如今的永琪已经长得白白胖胖的,褪去了一身黄,再加上肉嘟嘟的脸,的确是让人看着便心生喜欢。容音见永琏难得露出一脸孩子气,凑到永琪身边就想伸手去戳戳他的小脸,连忙交待道:“永琏,别吵着五阿哥睡觉。”


愉嫔笑着道:“皇后娘娘,不碍事的。永琪呀,喂过奶后总是睡得特别沉,轻易叫不醒的。”


“永琏小孩子心性,本宫怕他下手没轻没重的。”容音笑得无奈,“偏他对永琪感兴趣得很,非得求着本宫带他来瞧瞧,倒是打扰到你们了。”


“皇后娘娘说笑了,嫔妾自有孕以来,多得皇后娘娘照拂,本就该带着永琪前去谢恩,没想到反而让皇后娘娘亲自过来了。”


“本宫是皇后,本就有照拂六宫之责,并非是希望得到你们的感激。不过,说到照拂——”容音顿了顿,补充道,“永琪出生那晚,本宫不在宫中,也多亏有贵妃护着,永琪才能等来皇上和叶太医,如今永琪已经大好了,于情于理,你们都该带着他去储秀宫谢个恩才是。”


愉嫔和怡嫔对视了一眼,低下头应道:“是。”


容音见她们俩有些瑟缩的模样,笑着道:“贵妃脾性便是那般,并非故意针对哪个人。本宫听璎珞说,贵妃对五阿哥也是喜欢的,人和人之间呀,感情总归都是处出来的不是?”


等皇后一行人离开,愉嫔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姐姐,我听着,皇后娘娘的意思……竟是让我们多带着永琪去储秀宫走走?”


便是经历了那晚的事情,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对贵妃的惧怕也依然像是深深地刻在骨子里一般,平时恨不能避得远远的人,要她主动迎上去,可实在有些为难了。


怡嫔倒是比愉嫔更冷静些,她握着愉嫔的手安慰道:“皇后娘娘这么说,自有她的道理。那天晚上你躺在床上没瞧见,我却是看得真真切切的,当时永琪醒过来哭个不停,怎么哄都没用,贵妃眼里的紧张和担忧做不得假,甚至还亲自把永琪抱过去哄着。若永琪真的能得了贵妃娘娘的喜欢,对他将来自然也是极好的。”


“道理我都明白,可是姐姐——”愉嫔还是担忧。


“好了,阿妍,别想那么多了。”怡嫔道,“不论以后如何,但那晚确实是多亏了贵妃娘娘相护,才没有被嘉嫔得逞。皇后娘娘说得没错,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带着永琪去储秀宫谢个恩才是。”


愉嫔点点头,她走到乳娘身边,将永琪接过来抱在怀里。看着他无忧无虑的睡颜,再抬头看见不远处正对着她微笑的怡嫔,愉嫔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再无遗憾。她本就是个没什么大志向的女子,如今所愿,便只是和怡嫔姐姐一道,看着永琪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长大。


至于其他的,再无所求。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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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是的,我把“慧”字提前给咱们桂芬儿了。其实主要是为了,emmm.....后期比如说小五,如果真的让他在成长的过程中多有受到桂芬儿的照顾的话,他对桂芬儿也有一个更亲近一些的称呼,比如慧母妃,慧娘娘什么的。(对,就是这么单纯的原因)


所以呢,也很显而易见的,我得给咱们小太子改个封号了。


以前给小太子取了个“慧”的封号,其实是我懒,直接从端慧皇太子中取了一个字。后来才发现,妈诶,和历史上高贵妃的谥号撞车了(掩面)但是因为桂芬儿下线之前都没有封号,所以我就一直懒得改,然而,现在我打算把“慧”字还给桂芬儿了,于是,永琏就只能换一个了。


可我还没有想好取哪个字,热烈征集小太子的封号~


2、乾小四就这么十分简单粗暴,甚至不需要理由的就把嘉嫔挪去承乾宫了。


满头黑线的娴娴:皇上,臣妾这儿是回收站的吗?臣妾可以拒绝吗?


3、拿自家小宫女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的桂芬儿其实很可爱的wwww没错,璎宁其实就是仗着娘娘宠她,知道桂芬儿舍不得责罚她,才敢时不时吐槽桂芬儿两句。从这一点上来看,魏家这俩姐妹可谓是一脉相承呢。(恃宠而骄什么的2333)


容音:贵妃呀,这后宫里大概也只有本宫能理解你的心情了。


4、我还在犹豫,是不是要让容音出面去救一下娴娴她爹。但原剧里容音出手是因为娴娴死了弟弟死了娘,就剩爹一个亲人了,容音同情她,才去救了那尔布。可这里娴娴娘还活着,弟弟也还没病死,感觉容音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去给娴娴她爹求情啊。(乾小四会不会答应那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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